*波多野卓巳 / 田茂青志
*小短刀
*毫无营养【就是我不会写而已
*单方死亡(好了看到这里大家撤了吧)
你作为当事人,反而是最没有实感的那一个。
共同的记忆抵挡着那些巨大的悲怮,像花岗岩的脊梁一样从认尸那时一直支撑你到如今。
也许是从一开始就经常谈论生死的话题吧。当时啊,他还能在白天偷偷地做个私人查房,跟之前的病人谈论接手的医生,而晚上,你们在医院的白被单上十指相扣,慢慢地聊,聊到隔壁床的小孩子都睡着。你坐在床边,医院搪瓷白的小圆钢椅硌得你生疼,而他睁着亮黑的瞳仁盯着你笑。
他的眼还是这么亮。就算他连颧骨下的凹陷都开始变得清晰可见,他的眼还是这么好看。你不忍看,又忍不住一看再看。
但是病魔没有夺走你爱人年轻的生命。没有。
所以你在那张钢床前看着他还没有失去弹性的皮肤,法医告诉你死因是车祸造成后颅脑损伤,所以他的面容并没有破损——奇迹地连一道擦痕都没有,的时候,你居然会觉得庆幸。
庆幸他没有被折磨得形销骨立,臂弯上都是留置针的疤痕。
你在葬礼上听说,他是要给你买一束花。
那个小护士说着就哭了,说波多野医生让她谁也不要告诉,只要悄悄地让他出门就好了。
其时他身后都是棒球部的小伙子们,穿着他们也许是第一次穿上的黑西装白衬衫,担心有情绪失控的人会把医生的死怪罪在他们田茂教练的头上。
但是没有人这样做。波多野医生的养父比他们更关心你的情况,也没有人去对那位护士怒目而视。
世界对你们很温柔,只是命运不仁慈。
医生的同事们去帮你收拾了屋子。
其实波多野也没有在这里住了多久——第一次入院是在搬进来之后的第三个星期四,你请了假去陪他,他却说什么都不让你拿行李。病人自己提着两个波士顿包走在前头,熟练地给自己办入院手续,你在后面拿着蛋糕盒子和冰拿铁,被荻原医生捏着下巴端详。美艳的女医生说你一张娃娃脸,难道江湖医生喜欢,啧啧啧,然后你就被波多野一手拉过来,吻落在你唇上。
芒果千层味儿的。
我喜欢这个人,五岁的十六岁的二十三岁的二十九岁的都喜欢。波多野给了荻原医生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你的世界依旧在运转。
虽然接受了另一家研究所的工作,你还是会回去指导少年们的球技。今天的练习一如既往地打得很烂。你累得差点拧不动钥匙,进门就扑倒在地毯上,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我回来了。你甚至不用习惯没有人应你——那个人还在工作的时候,三头两天睡医院是常事。你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睡双人床,留一边被褥给那个可能在凌晨四点爬上来的人。
可能是费洛蒙足以打破生物钟吧,他在隔了好几天重返你的被窝的时候,你根本不会困。你们慢慢地接吻,咬着对方的舌尖说着含糊的情话。你们用嘴唇和手指确认对方的肌体,摸过伤疤与痣,摸过脚踝与膝。你们不谈论病人也不谈论棒球,声带唇舌只用来呻吟和求欢,留下新一轮的吻痕指印,给新一轮的分开与重逢倒计时。
只是这一次,没有重逢。
凌晨时分你醒了,趿拉着拖鞋去取冰啤酒。你忽然想起他教过你单手开啤酒的方法,当时他啪嗤一声打开拉环,伸到你面前仿佛炫耀。你也试着去开,中间还不小心让啤酒罐子摔在了地上,咕噜咕噜滚出去好远。你在茶几下找到啤酒,还有一张被风刮走的便签纸,大概是半个月前波多野留下来的,说冷藏室里的鳕鱼记得吃。
你没有见过这张纸,于是你走到冷藏室翻找,在最角落里找出来了被保鲜袋随便包好的鳕鱼块。
这样是要变质的呀,你想。
你又试着开了一次啤酒,这次成功了,但是泡沫溅得你满手满身。你吃吃地笑了,看着啤酒和鳕鱼。
然后你笑不出来了。
你的胸膛不受控制地起伏,泪水夺眶而出。你甚至无法放声大哭——身体里涌上来的伤痛似乎把你的声带都压坏了,顺带抽走了你的力气。你猛地跪坐在冰箱面前,冷藏室里的冷气汨汨流出,包围着你。
你一个人哭得凶狠而悄无声息。
但是你并不是不能在没有他的世界里生活。
即使你活在他遗留下来的碎片里,你也可以走出来,因为回忆消耗完了,就没有了。时间甚至会帮你洗刷伤痕,你甚至有可能淡忘他,让他在你心中第二次逝世。
只是,你余生再也不能以你熟知且沉溺的那种方式安置你的喜怒哀乐,和你的心。
从此你将在每一次欢愉与悲伤,每一次孤独与彷徨中悼念他。
从此以后,一部分的你禹禹独行,并逐渐死去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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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觉得我写的很没有力气我以后还是不要搞这种了